沉锋

经过至我碣石,心惆怅我东海。

得之不易18

18. Rose Garden

18-1

“这是个玩笑,”卡拉说,“刚才他们说我像个生化人。”

里瑟盯着她,这人工智能正在努力显得面无表情,好装出一副人工智能的样子,让人觉得她不可能是个人工智能——这一复杂的概念让他脑子里充满了科幻恐怖片的幻想,比整个AI天启加起来都吓人。

哈罗德看着她,他看上去有些迷茫,然后有点惊奇,然后——有什么点亮了他的记忆,他露出明了的神色。

“斯坦顿小姐。”哈罗德说,礼貌地微微颔首。他看看根,看看卡拉,又看回了里瑟的脸上。他眼睛里写着:“他们从哪里来的?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说:“里瑟先生。”

“其实这对特工来说是种夸赞。”里瑟接过话茬说,“呃,这两位是我的同事。卡拉,你已经认识了。这位是……格洛夫斯小姐。”

根脸上带着那种令人心里发毛的笑容。

“你可以叫我根,哈罗德。”她亲切地说,“见到你真好啊。”

“您也是,小姐。”哈罗德谨慎地说,但是根本没有伸出手的意思。里瑟几乎能看到他脑子里齿轮咔擦咔擦的运转声了,“也许这么说有点太直接了,不过,你们是不是已经听里瑟先生讲过他的故事了?”

“不用客气,”根甜甜地说,“现在的气氛已经比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委婉很多啦。你可以直接问,哈利,我们都是从2015年来的——至少我们都这么认为。”

“哦。”哈罗德说,看起来他在思考妄想症在三个人身上达成共识的可能性。里瑟有种痛苦的预期:如果本来他对自己的说辞将信将疑,现在他几乎肯定这里面存着阴谋了。这绝对是根的错——任何人看到她都会这么想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工作要做,而且急着去验证一些消息。”根自顾自地说,一边亲密地把哈罗德推进刚打开的房间,“不过你一定会对我说的感兴趣的,给我们一些时间吧。”

当她半搂住哈罗德的时候,哈罗德全身都僵硬了,显然不喜欢这样的接触。考虑她自己强调的关于“保持距离不然世界会崩溃”的说辞,里瑟简直想要给她一枪,他还没有做什么,卡拉上前一步,警告地碰了一下根的手臂。

“好吧。”根说,给哈罗德拉了一张椅子,“别担心,甜心,我们很安全——我的定位是不讲道理的神经病嘛。”她向卡拉眨眨眼。

哈罗德看起来更紧张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问。

“简单来说,”根说,“我们来自未来,在那里,我们的敌人是个人工智能,他想要成为世界上的唯一神灵。但这就必须除掉他的竞争对手,也就是你的作品。而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避免你因为任何原因提前销毁她,或者把任何伤害她的方式泄露给敌人。那些都可能是敌人的阴谋。”

哇哦,里瑟默默地转过了视线,听上去居然有理有据的。

哈罗德皱起了眉毛。

“先放过穿越时空的话题。”他说,“你说的任何原因,和任何方式……”

“他们会让你认为她出了问题,”根说,“认为她变得邪恶了,或者受到了损害。你不能被迷惑,哈罗德。不要伤害她,也不要对任何人透露她的代码,她的加密方式,她的编程思路——这些都可能对未来产生可怕的影响,一着不慎,我们会输掉这个世界。”

哈罗德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头,有一瞬间,里瑟觉得他真的被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说服了。

然后他抬起头来,直视着根的眼睛说:

“是你们杀了阿瑟。”

 

18-2

里瑟清楚地看到根略微地瑟缩了。

“他为撒玛利亚人工作,如果你把信息透露给他,后果不可预料。”她说。

“我明白你的观点了。”哈罗德说,用浅绿色的眼睛看着她,“奇怪的是,为什么你觉得帮助一个人工智能击败另一个是正义的呢?”

“她是你的孩子,”根说,“怎么是你这么说?”

“如果你是要看到一个坚定的制宪之父,那你是找错对象了,女士。”哈罗德冷淡地说,“信息我收到了,你们可以出去了吧?”

 

 

18-3

“我告诉过你了。”里瑟说,“我-告诉-过-你-了。”

“没关系。”根说,在走廊上大踏步前进,表情甚是洒脱,“我们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哈利知道街道上存在着一群危险的疯子,都是冲着他的机器来的。说起保守秘密,我们加起来都赶不上他。接下来我们需要担心的只有暴力威胁了。”

“他确实知道外面有一群发疯的杀人狂。”里瑟说,“只不过长着我们的脸。你就不能表现得——我不知道,稍微正常一点?”

“你不了解偏执狂的心理,约翰。”根说,“伪装成你不是的人去劝说他绝对是最烂的主意,他会一直查到我们呆过的托儿所。现在我来这么一出,不管我是不是发疯了,他都要反复思考我说的每一句话,担忧他的保密系统到底是哪里出现了漏洞,调查有哪些人在悄悄接近他。我们是一种人,我和哈利,除了自己脑子里出来的东西,我们什么都不相信。”

“住嘴吧。”里瑟说,“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18-4

根深吸了一口气。

“哈罗德不是偏执狂。”里瑟说,“芬奇也不是。他只是受了太多恐吓,非常缺乏安全感。如果你希望他喜欢你,你就该表现得安全一点。”

“不要提到长长的谋杀履历,邦德先生说。”根冷笑道,“所以我们应该手里拿着画板,坐在玫瑰花园里,什么都不说,等他看见你了,犹豫两个月,主动来向你问好——”

“坦白说,”里瑟说,“如果你想和他结婚,我觉得这是唯一正确的手段了。但是你不想,对吧?你非要介入可怕的阴谋,非要做个高明的杀手,非要证明世界上该死人。这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别怪到他头上去。”

 

18-5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根说,她似乎被激怒了,“约翰·里瑟在教我怎么交朋友?”

“不,”里瑟阴沉地说,“只是叫你不要把自己的人格缺陷怪罪到别人身上。”

“别人,又名,一个四年过去直到他搬新家我也不知道他的旧址在哪里的人。”根说,“你才没有资格告诉我怎么和哈罗德打交道呢。你比我没成效得多了。”

“当然,”她又冷酷地说,“按照你的观点,哈罗德就是喜欢那些没能力刺探他的脑子的人,安静地种在花园里,让他高兴时远远地看着。也许吧,约翰。但是我了解天才,他们在内心深处自高一等。即使是哈罗德,当他看着人群时,他蔑视他们,在他眼里庸人根本不存在。一朵玫瑰花要多幸运才会得到上帝余光的垂怜啊,她短暂的美丽时光能支持多久的等待啊。你得长出荆棘来,横在他的道路上,刺得他鲜血淋漓,他才会抬起手来,把你折成他的王冠。”

“你在说什么呀。”里瑟摇摇头,放弃了辩论,“我简直等不及看你的爱情故事了。”

“只是认为女孩子要努力争取喜欢的东西。”根说,也冷静了下来,“我想这个特殊环境让我有些——唉?”

她的目光环绕走廊一圈,惊疑地站住了。

里瑟随着她转过身去,他也呆住了。

“机器呢?”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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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一个更新频率如此随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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