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锋

经过至我碣石,心惆怅我东海。

【演绎法】【H&W】Be My Good Boy

旧文。

我就是被新番萌的不行拿出来回忆一下……等我搞完这些考试我就开始做个翻译,填个坑什么的orz。


“再往左边挪一点儿,”Sherlock说,“不对,太左了,过来一点,这样我看不到它的表情。”Joan决定不干了。
“Sherlock,”她说,放手把摆动着四肢的宠物留在了Sherlock风格凌乱的卧室的床头柜上,Clyde一着地就缩回了它的壳里,“第一,Clyde压根就没有表情;第二,我实在看不出在你的床边放一只两栖动物到底对恢复你体内的生物酶活性有什么帮助。”
“人类的下丘脑发现热病原时,就会敦促身体加强新陈代谢产生热度消灭病原体,”Sherlock一本正经地说,他脸颊烧红,像个木桩子似的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毛毯底下的双手站军姿似的贴着身体,眼睛瞪着床边的乌龟,“然后它会减慢血液循环,让血流变得缓慢以保持这种温度。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发烧。所以反过来,如果我们能促进血液流动的话,热度就降低了*。考虑到你不让我进行任何包括起床在内的‘激烈’活动,又阻止我接触任何值得思考的案件材料,我只能通过推理一些身边的东西来促进大脑内的血液循环,而如果我推理你,原谅我实话实说,我一定会推理出一些让你难堪的东西。所以我只能对Clyde做一些研究,拜托你至少要让我满足这个微薄的愿望。”
他的嗓子有些哑,却努力说得和平时一样快,Joan消化了好几秒。
“作为一个医生,”她说,“我确定你的‘血液循环论’完全是伪科学。人类几千年来都选择在体温超过华氏100度时睡一觉而不是去头脑风暴是有原因的。就算我们养的是个忍者神龟,它对你的病情也不会有帮助。现在,Sherlock,闭上眼睛,数一百只羊,你一会儿就会睡着的。”
“我曾经用背诵π的小数点后数字催眠,”Sherlock回答,“毫无作用,当我背到1600位时我发现我不记得后面的数了,于是我整个晚上都没睡着。数字对睡眠绝对只能起负面影响。”
“这不是羊的错。”Joan说,“胡搅蛮缠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发烧了,你刚刚吃过药,你肯定会想休息一会儿的。”
“发烧有很多原因,”Sherlock说,终于转过头来看Joan,放弃了用发红的眼睛瞪Clyde,那乌龟像是能觉察到咨询侦探刺探隐私的毒辣目光,躲在壳里就是不出来,“细菌感染,滥用安非他命类药物,戒断反应,病毒结束潜伏期……也许我不需要睡觉,我需要做个毒理测试,也许Smith博士用他神奇的杀人病毒暗算了我**。”
他的医生对这个可怕的假设无动于衷。
“我非常确定你只是扁桃体发炎了,”Joan面无表情地说,“在感恩节期间,任谁在寒风里喋喋不休了四个小时——还没带围巾,都会落得和你一样的下场。听话,Sherlock,说实在的,我九岁的时候才会在生病时这么烦人。”
Sherlock闭嘴了大概有五秒钟。
“Watson,”他说,“我口渴了。”
“我去给你倒点温水。”Joan说。

几分钟后她回来了,Sherlock还是以那个僵硬的姿势躺平在床上。
“你不能放松一点儿吗?”
“什么也不干对我的脑子和身体都是极大的负担,”她的室友回答,“我正在努力缓解因为无所事事而产生的焦躁情绪。”
“所以你就是多动症。”Joan说,“起来,喝点水。我已经把粥熬上了,你晚餐可以吃。”
“我不想喝粥,”Sherlock郁郁不乐地说,把毛毯裹在身上,接过杯子,“我不喝粥。”
“你妈妈或者哥哥没有告诉你感冒时要吃流质品吗?”
“胖胖和他的爱心餐点是我童年最惨痛的回忆,”Sherlock说,嗅了嗅杯子,谨慎地撮了一口水,“你说我为什么对他开餐厅这件事情如此难以忍受呢?”
“你妈妈呢?”Joan问。
一瞬间她担心自己问了什么敏感问题,但是Sherlock耸了耸肩。
“她唱歌给我听,”他说,抬起手臂做了一个摇晃的姿势,“Dodo, l'enfant***。”
冷场了一会儿。
“你需要我去用IPAD下给你听吗?”Joan问。
“不用了。”Sherlock沉闷地回答。
“我觉得我好多了,”他喝完水,把杯子塞回Joan的手里,“我体温已经下降了。”
“这是补充水分给你带来的错觉。”Joan说,“这么短的时间,退烧药都没有起效。”
“这是习惯给你带来的误判,Watson,”Sherlock说,他显然处在一种强弩之末的亢奋中,眼睛里满是血丝,“相信经验,你会错过许多真相。经验也许会告诉你一些短暂的粗糙的知识,但是逻辑和科学才能带来真理——给我体温计。”
“经验告诉我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正常人的体温不会喝一杯水就退下去。”Joan说,“而演绎法告诉我你现在都烧到脖子了,不过如果你非要体温计的话,我去拿给你。”
她走出房门的时候,Sherlock对她嘶哑地喊道。
“这就是经验的误区!太阳在40亿年以后就不存在了!”

“张嘴。”Joan说。
Sherlock乖乖地张大嘴巴让她取出体温计,Joan抬头对着光看水银标记,Sherlock躺在床上,像盏大号X灯似的瞪着她。
“Watson,”他说,“你左耳廓上有个达尔文尖角****,说明你的祖先曾经是尖耳朵,在进化过程中尖角被向内摺叠了。”
“嗯,”Joan敷衍地说,“所以我有个精灵血统的祖先吗?”
“不,”Sherlock说,“这是一种少见的返祖现象,说明你的部分基因仍然处于进化的过渡阶段。可以想见在不久的未来,这种基因会慢慢消失的。”
Joan放下体温计,Sherlock看到她的表情,自觉地闭嘴了。
“你的体温反而升高了,”Joan说,“明显是因为你不好好休息,还忙着和我对着干。你听听自己的声音,再摸摸自己的脸,你需要休息,Sherlock!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知道你这么瞎折腾我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Sherlock不自在地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他打算告诉Joan自己又偷偷尾随她然后把她的另一个朋友拐上床了似的,他把面孔转到了另一边。
“数据表明,当没有其它事件分散注意力的时候,83%的普通人都不会愿意在一个没有椅子的地方待超过一小时。”
Joan皱着眉看了他两秒钟,又扭头环顾Sherlock堆叠着各种奇怪的杂物,就是没有座椅的卧室。
“你是说,”她问,“你哑着嗓子对我指手画脚,天南海北地胡说,就是为了让我留在这儿陪你吗?”
“呃,”Sherlock咳嗽了一声,“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你的数据一定缺少很多重要的变量。”Joan叹了口气,她忍不住双手叉腰,俯视着她的室友和同事,“Sherlock,你生病了,百分之百的普通人都会愿意在朋友生病时陪他待着的——如果他能好好地把要求说出来的话。”
“你说那是孩子才做的事情,”Sherlock在毯子里抗议道,他的耳朵和面颊都被高温烧红了,看起来尤其像个大儿童,“你说过好几次,你刚刚还说过。记得吗?我可以复述给你,‘我九岁的时候——’”
“对极了,”Joan说,她转身走出门去了,“这确实是孩子做的事情。”
两分钟后她回来了,一手抱着一叠档案袋,一手拿着一个茶杯,Sherlock躺在床上,脑袋侧向着门,眼巴巴地盯着她。
“放心吧,Sherlock,”Joan说,把她的绿茶放在床头柜上,捉起Clyde压住档案,拿着一份文件在靠窗的床沿坐下了,“你在我眼里一直只有九岁。”
“睡一会儿,Sherlock,”她说,“六点的时候我叫醒你喝粥和吃药。”
“Joan,”过了几分钟,她的室友含混地说,“你坐远一点儿,我可能会传染给你的。”
Joan挪了挪。
“这样?”她眼睛盯着Sherlock的旧案卷,心不在焉地问。
她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复,于是抬头看了一眼。
冬日午后的阳光落在她身边的被褥上,Clyde探出了脑袋,在档案袋上慢腾腾地爬着。
Sherlock已经睡着了。

——END——

* 伪科学,请勿模仿。
** 原著致敬梗《临终的侦探》一案中用病毒杀人的医生,老福为了捉住他假装自己中毒高烧。
*** 法国摇篮曲 老福祖母是法国艺术家的妹妹。
**** 人类曾经尖耳的进化史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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