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锋

经过至我碣石,心惆怅我东海。

【HP阅读未来】婚礼—3

*我其实真的不想把这么长的文发lof,但是JJ一审好几小时太破坏体验还是在这里存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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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阿不思·邓布利多有一个极为不可告人的过去,对此他想尽办法,百般遮掩。”


有一瞬间,哈利感到非常莫名其妙:格林德沃说得好像这里即将发生什么戏剧性的情节一样,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他往旁边看了一圈,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有些困惑。是的,埃非亚斯·多吉写了关于邓布利多的文章,但是然后呢?即使哈利在真实世界里见到了这位多吉先生,和他谈论邓布利多,他又能说出什么来?


但当罗恩念到下一段时,他才痛苦地发现,著名的巫师们大概都有些特别的能力,比如说,识人的远见。格林德沃在这儿坐了几天的功夫,看起来居然比哈利还要了解“哈利”了。


【“并不比别人更熟悉。”多吉说着,用一块餐巾擦了擦眼睛,“当然啦,我认识他的时间最长,如果不算阿不福思——不知怎么,人们好像确实从不算上阿不福思。”

  “说到《预言家日报》⋯⋯多吉先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

  “哦,就叫我埃非亚斯吧,亲爱的孩子。”

  “埃非亚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丽塔·斯基特关于邓布利多的那篇专访?”】


好几个人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认真的吗,”赫敏小声地抱怨说,“那么多事情里你就记着这个?”

这可能有点不公平,毕竟坐在这里的哈利自己已经快把这事给忘了,但他马上回想起了丽塔·斯基特到底在文章里编排了什么。

  

   【多吉的脸顿时气得通红。

  “看到了,哈利,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叫她秃老雕恐怕更合适些,她竟然缠着我跟她说话。说来惭愧,我当时态度也很粗野,跟她叫爱管闲事的讨厌婆娘,结果,你大概也看到了,她给我泼脏水,诽谤我神志不清。”

  “嗯,在那篇专访里,”哈利继续说,“丽塔·斯基特暗示说邓布利多教授年轻时接触过黑魔法。”】


这下所有目光都投向了哈利,哈利寒毛都竖了起来。

“等一下,我们可以跳过的!”他举起双手说,没敢看邓布利多,“我不想问这些……没人想问这些。”

“伙计,”罗恩同情地嘀咕说,手指在石板纹丝不动的平面上滑来滑去,“大概真不可以。”

“教授——”

“不要介意,”邓布利多在哈利开口之前说,他说得很随意,几乎是漫不经心的,“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该为没发生的事情道歉。”

这甚至让事情更尴尬了,哈利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脸。一方面,哈利过于理解个人生活被夸大其辞地抹黑传播的困扰了,绝不想亲眼见证自己对邓布利多这么做。另一方面,他内心的某个角落不得不承认,如果真的是他在现场,他大概确实会追问多吉这件事。


可是为什么?邓布利多年轻时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和他所做的成就,和他如今的形象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他年轻时犯过一些错误,难道能掩盖他对哈利的保护,他为魔法界做的种种贡献吗?为什么非要去追根究底?

哈利环顾了一圈身边面色各异的人,忽然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也许真的只有他会去追究这个问题。一般来说,所有人,邓布利多的所有学生和朋友都会选择像多吉一样……


  【“一个字儿也别信!”多吉立刻说道,“一个字儿也别信,哈利!别让任何东西玷污你记忆中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哈利凝视着多吉那张真诚而痛苦的脸,心里并没有得到安慰,反而觉得失望。难道多吉真的以为事情那么简单,哈利只要选择不去相信就行了吗?难道多吉不明白哈利需要弄个水落石出,需要知道一切?】


罗恩神色诡异地停下来咳嗽了一声,哈利真诚地希望他没有这么做。

“我对这种心态十分理解。”斯内普假惺惺地说,语调里显示出他觉得这着实滑稽可笑,“毕竟,大难不死的男孩总是相信魔法界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着他转的。”

“闭嘴吧,斯内普。”小天狼星缺乏力度地说。哈利能听出来,小天狼星并不算是邓布利多的死忠,但也觉得这过于寻根问底了。


      【多吉大概觉察到了哈利的感受,他露出担忧的神情,又急忙说道:“哈利,丽塔·斯基特是个非常讨厌的——”

  一声刺耳的嘎嘎尖笑打断了他的话。

  “丽塔·斯基特?哦,我喜欢她,总是读她写的东西!”

    哈利和多吉抬头一看,面前站着穆丽尔姨婆,她帽子上的羽毛上下翻飞,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知道吗,她写了一本关于邓布利多的书!”

  “你好,穆丽尔,”多吉说,“是啊,我们正在谈论——”

  “是嘛!把你的椅子给我,我都一百零七岁了!”

  韦斯莱家的另一个红头发堂哥惊慌失措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穆丽尔姨婆用惊人的力气把椅子转了个圈,放在多吉和哈利中间,然后扑通坐了下去。

  “又见到你了,巴利*,不管你叫什么名字吧。”她对哈利说,“好了,埃非亚斯,你们刚才在说丽塔·斯基特什么?知道她写了一本邓布利多的传记吗?我迫不及待地想读呢,我得记着在丽痕书店订购一本。”】

  

“我相信她从新年晚餐的名单里移出去了。”弗雷德勇敢地活跃气氛地说,“老实说我们——”

“——每年都在试图偷走给她的邀请函。”他的双胞胎兄弟说,“哎哟!妈妈——”

他们用脑袋上窜起来的火花贡献出了几秒钟的欢乐,但是这松动的气氛马上就消失了。


  【听了这话,多吉沉下脸,表情僵硬,可是穆丽尔姨婆一口喝干杯里的酒,用瘦骨嶙峋的手朝旁边一位侍者打了个响指,要求斟满。她又喝下一大口香槟,打了个响隔,才说道:“没必要看上去像两只青蛙标本似的!阿不思在变得这么德高望重、受人尊敬之前,曾经有过一些非常滑稽的谣传呢!”

  “无中生有的乌鸦嘴。”多吉说,脸又变得像萝卜一样通红。

  “随你怎么说吧,埃非亚斯,”穆丽尔姨婆咯咯笑着说,“我注意到你那篇讣文把不好处理的地方一带而过!”

  “很遗憾你这么想,”多吉口气更加冷淡地说,“我向你保证,我写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话。”

  “噢,我们都知道你崇拜邓布利多。我敢说你一直都把他看成圣人,即使后来发现他真的……杀死了他的哑炮妹妹!**”】


显然没人会相信这样的话,大家都感觉到了一种出离的义愤。罗恩震惊又恼火地瞪着自己刚刚读的句子。连斯内普都厌恶地撇了撇嘴。麦格教授板着脸在嘴里喃喃了一句什么,听起来是很糟糕的话。

“到底为什么要在人去世以后编造这些……”唐克斯说,看起来有些伤心。

“我打赌还有更离奇的呢。”穆迪说。

大家都礼貌地没有去看邓布利多和哈利。哈利打定主意地把目光盯在自己面前的地板上。



  【“穆丽尔!”多吉惊叫。

  一股与冰镇香槟酒无关的寒意穿过哈利的胸膛。】


“拜托,哈利?”赫敏难以置信地小声说,表情在惊恐和气恼之间变换不定。

“说了和我没关系。”哈利自暴自弃地说,沉浸在一种幻觉般的荒谬感里,抓起椅子上的格兰芬多抱枕遮住了自己的脸。他都能感觉到凤凰社成员们严厉的目光扎到自己脑门上了。


  【“你说什么?”哈利问穆丽尔,“谁说他妹妹是个哑炮?她不是身体有病吗?”

  “那你可就错了,巴利!”穆丽尔姨婆说,似乎对她制造的效果非常满意,“是啊,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呢?亲爱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连影子都没有呢,事实上,我们这些当时活着的人也根本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才等不及要看看斯基特挖掘出了什么!邓布利多很长时间都只字不提他那个妹妹!”

  “不实之词!”多吉气呼呼地说,“纯粹是不实之词!”

  “他从没对我说过他妹妹是个哑炮。”哈利的话脱口而出,心里仍然充满寒意。】


“哈?”德拉科·马尔福脱口而出,看起来比听到上一段还震惊,“波特,这是问题的重点吗?”

“不然呢,”哈利语气恶劣地回应说,“你还真信啊?”


  【“他凭什么要对你说?”穆丽尔尖声说道,在椅子上摇晃着身子,想把目光对准哈利的脸。

  “阿不思从来不提阿利安娜,”埃非亚斯用激动得发紧的声音说,“其中的原因我想是很明显的。她的死让他伤心欲绝——”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埃非亚斯?”穆丽尔粗声大气地问,“为什么我们一半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有她这个人存在,直到他们从房子里抬出棺材,为她举行葬礼?阿利安娜被关在地窖里的时候,圣人阿不思在哪儿呢?他在霍格沃茨大出风头呢,根本不关心自己家里发生的事儿!”

  “你说什么,‘关在地窖里’?”哈利问,“这是怎么回事?”

  多吉显出痛苦的样子。穆丽尔姨婆又咯咯大笑一阵,然后回答了哈利。

  “邓布利多的母亲是个可怕的女人,非常可怕,麻瓜出身,但我听说她谎称自己不是——”

  “她从来没有谎称过那样的事!坎德拉是个很好的女人。”多吉可怜巴巴地小声说,但穆丽尔姨婆根本不理他。

      “——非常骄傲,盛气凌人,那种女巫生下一个哑炮,肯定觉得大丢面子——”

  “阿利安娜不是哑炮!”多吉喘着气说。】



罗恩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读这段充满火药味的对话让他呼吸困难。哈利不由对罗恩感觉到了敬佩,如果是他自己,可能没法在邓布利多本人面前读这些为他的家庭私事争论的句子。

虽然邓布利多并没有对他施加任何压力。

哈利终于忍不住飞快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他记得,第一次听到丽塔·斯基特“未来的文章”提到他的母亲和妹妹时,校长表现出了明显的愤怒。但是这一次,听到这些具体的指控时,他既没有愤怒,也没有辩解。邓布利多双手合十,表情非常地平静,就好像罗恩正在对他念五年级学生的O.W.L.S成绩单……或者正在漠视身边发生的事情。

曾经读过的丽塔·斯基特的“大作”忽然从哈利脑子里蹦了出来,用一种抑扬顿挫的做作声调念道:“阿不思·邓布利多有一个极为不可告人的过去,更不用说他那个非常可疑的家庭,对此他想尽办法,百般遮掩。”

邓布利多显然没有百般遮掩过任何事情,他只是……从来不提起。

哈利猛地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罗恩已经在读第二段了。


  【“那么,埃非亚斯,请你解释一下,她为什么一直没上霍格沃茨?”穆丽尔姨婆说。然后她又转向哈利。“在我们那个年代,家里有个哑炮经常要遮掩起来,但是做得那么过分,竟然把一个小姑娘囚禁在家里,假装她不存在——”

  “我告诉你,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多吉说,但穆丽尔姨婆继续势不可挡地往下说,仍然冲着哈利。

  “一般是把哑炮送到麻瓜学校,鼓励他们融入麻瓜社会⋯⋯这要比给他们在巫师界找个位置仁慈得多,因为他们在巫师界永远只能是二等公民。可是,当然啦,坎德拉·邓布利多做梦也不想把女儿送进一所麻瓜学校——”

  “阿利安娜身体不好!”多吉绝望地说,“她健康状况很差,不能——”

  “——不能离开家门?”穆丽尔咯咯笑着说,“她从来不上圣芒戈医院,也没有请治疗师上门去看她!”

  “说真的,穆丽尔,你怎么可能知道是不是——”

  “告诉你吧,埃非亚斯,我的亲戚兰斯洛特当时就是圣芒戈医院的治疗师,他非常机密地告诉我们家人,他们从没看见阿利安娜去过医院。兰斯洛特认为这十分可疑!”

   多吉看上去快要哭了。穆丽尔姨婆似乎开心极了,又打着响指要香槟。哈利呆呆地想着德思礼一家曾经把他关起来、锁起来、不让别人看见他,就因为他是个巫师。难道邓布利多的妹妹由于相反的原因遭受过同样的命运:因为不会魔法而被囚禁?难道邓布利多真的对她的命运不闻不问,只管在霍格沃茨证明自己有多么优秀、多么才华横溢?】


“哦,哈利,”韦斯莱夫人说,她看起来因为双重的事情感到难过万分,“你知道这不是真的。”

“这是毫无必要的感情过剩。”穆迪不高兴地说,“如果每个食死徒给你编的谣言你都相信的话,魔法部已经被伏地魔占领了!”

“没必要这么说,”卢平说,“不过世界上有很多用东拼西凑的细节组装起来的逼真故事,不需要相信每一个。”

“我没有相信这些。”哈利缺乏斗志地说。但他可以理解那个在书中感到痛苦的自已:因为那个特殊的原因,他感觉到了相似的创痛。而且不知怎么地,他感到对这位素不相识的埃非亚斯·多吉先生的同情。多吉在努力为邓布利多辩护,但是,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他其实并不了解真相。他是这么说的:“我认识邓布利多的时间最长”。但是他对邓布利多“并不比别人更熟悉”。

这其实很奇怪,不是吗?从多吉写的文章来看,他在邓布利多十一岁时就认识他了,还计划和他结伴去毕业旅行。哈利很难想象自己会随便找一个人做旅途搭档,而一百年后(假设他能活那么久吧),不要说罗恩和赫敏这样的好朋友,就连马尔福对别人提起他来,恐怕也不会说“我对哈利·波特并不比别人更熟悉”。

当他的追随者们:不管是书中还是现实中的,为他的名声争辩的时候,邓布利多还是没有说话。


   【“咳,要不是坎德拉死在前面,”穆丽尔又说道,“我都怀疑是她干掉了阿利安娜——”

  “你怎么能这么说,穆丽尔?”多吉哀叹着说,“一个母亲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你想想你都在说些什么!”

  “如果这位母亲能够多年囚禁自己的女儿,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穆丽尔姨婆耸耸肩膀说,“不过我说了,这不成立,因为坎德拉死在阿利安娜之前——怎么死的,似乎谁都说不准——”

  “哦,肯定是阿利安娜谋杀了她,”多吉勇敢地做出讥笑的神情说,“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对,阿利安娜可能为了自由拼死反抗,在搏斗中杀死了坎德拉。”穆丽尔姨婆若有所思地说,“你就尽管摇头吧,埃非亚斯!你当时也参加了阿利安娜的葬礼,不是吗?”】


韦斯莱夫人皱紧眉毛,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哈利怀疑穆丽尔姨妈真的被从韦斯莱家的圣诞邀请函里划出去了。


  【“是啊,”多吉嘴唇颤抖地说,“这是我记忆中最最令人伤心的场面。阿不思的心都碎了——”

  “碎的不止是他的心。葬礼举行到一半的时候,阿不福思是不是打碎了阿不思的鼻子?”】


这个问题可谓击中了核心,所有人,就连刚刚说完“半真半假的细节能编造出一切”的穆迪和卢平,也忍不住往邓布利多脸上投去快速的一瞥。大概全魔法界的人都暗自思索过这个问题:到底是谁在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脸上留下了永久的伤疤?


哈利曾经漫无目的地幻想过,这也许是什么危险诅咒的后遗症,或者干脆就是来自那场历史留名的魔法决斗。毕竟魔法可以治愈大多数身体伤害,二年级时他失去了整条手臂的骨头,也在一夜间长了回来。然而,按照穆丽尔的说法……


  【如果说刚才多吉显出的是惊恐的神情,那跟他此刻的神情相比简直不算什么,就好像穆丽尔一刀刺中了他似的。穆丽尔姨婆咯咯大笑,又喝了一大口香槟,酒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你怎么——?”多吉哑着嗓子问。

  “我母亲跟老巴希达·巴沙特关系很好,”穆丽尔姨婆兴高采烈地说,“巴希达跟我母亲讲述了整个事情,我在门口听见了。棺材边的争斗!巴希达说,阿不福思大声嚷嚷说阿利安娜的死都怪阿不思,然后一拳砸在阿不思脸上。巴希达说,阿不思甚至都没有抵挡一下,这本身就够奇怪的,阿不思即使两个手捆在背后跟阿不福思决斗,也能把他干掉。”】


一片难言的寂静。


  【穆丽尔又大口喝了一些香槟。讲述这些昔日的丑闻把多吉吓得不轻,却使她自己兴致盎然。哈利不知道该怎么想,该相信什么:他希望了解事实,可多吉只是坐在那里用颤抖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阿利安娜体弱多病。如果邓布利多家里真的发生了这样惨无人道的事,哈利相信他绝不会听之任之,可是这故事里无疑存在着一些蹊跷之处(麦格教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穆丽尔姨婆放下酒杯,轻轻打着隔儿说,“我猜想是巴希达向丽塔·斯基特透露了秘密。斯基特的那篇专访暗示说,有一位与邓布利多一家关系密切的人提供了重要消息——老天做证,巴希达从头到尾目睹了阿利安娜的事情,肯定是她!”

  “巴希达绝不会跟丽塔·斯基特说话!”多吉低声说。】


“巴希达·巴沙特?” 赫敏自语道,在一片寂静里显得过分响亮,她连忙用眼神暗示罗恩读下去。


  【“巴希达·巴沙特?”哈利说,“《魔法史》的作者?”

  这个名字印在哈利一本教科书的封面上,不过必须承认,这本书他读得并不认真。

  “是啊,”多吉说,他一把抓住哈利的问题,就像一个快要淹死的人抓住救生带一样,“一位最有天分的魔法历史学家,也是阿不思的老朋友。”

  “听说最近糊涂得厉害。”穆丽尔姨婆开心地说。

  “如果是这样,斯基特利用她就更可耻了,”多吉说,“巴希达说的任何东西都不可信!”

    “哦,有许多办法可以唤回记忆,我相信丽塔·斯基特对它们都很精通。”穆丽尔姨婆说,“就算巴希达成了彻头彻尾的老傻瓜,她肯定还会有老照片,甚至以前的信件。她认识邓布利多一家好多年⋯⋯没错,完全值得去一趟戈德里克山谷。”】


好几个人同时发出了声音。

唐克斯说:“这是违法的!”

金斯莱说:“如果她这么做过,我们可以逮捕她。”

麦格教授说:“这太恶毒了!”

哈利说:“戈德里克山谷?”

他看到好多长辈露出不赞同的表情,马上住嘴了。


 【哈利正在喝黄油啤酒,突然呛住了,多吉使劲拍着他的后背。哈利一边咳嗽,一边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穆丽尔姨婆。他刚找回自己的声音就问道:“巴希达·巴沙特住在戈德里克山谷?”

   “是啊,一直住在那儿!邓布利多一家在珀西瓦尔坐牢后搬到了那儿,巴希达就是他们的邻居。”

  “邓布利多一家住在戈德里克山谷?”

  “是啊,巴利,我刚才已经说了。”穆丽尔姨婆不耐烦地说。】


“这个地方……有什么奇怪的吗?” 纳威观察了一下气氛,小声问道。

哈利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显得很失落。小天狼星替他回答道:“詹姆和莉莉也住在那里。”


  【哈利觉得心里一下子被抽空了。六年来,邓布利多一次也没有告诉过哈利,他们都曾在戈德里克山谷生活过并失去过自己的亲人。为什么?莉莉和詹姆是不是就埋在邓布利多的母亲和妹妹旁边?邓布利多扫墓时,是不是要经过莉莉和詹姆的坟墓?而他一次也没有告诉过哈利⋯⋯从来没说过⋯⋯】


哈利做好准备听到一些嘲讽。但即使是斯内普也没说什么。大家都装得好像没听到邓布利多最喜欢的学生对他的种种抱怨一样,罗恩尽量快速地往下读去。


     【 为什么这一点如此重要,哈利自己也无法解释,但他觉得,邓布利多对他只字不提他们共同拥有这个地方和这些经历,就等于是在撒谎。他呆呆地望着前面,几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直到赫敏搬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他才发现她已经从人群里出来了。】

 

哈利只听到零星的词语从耳边滑过。他已经走神了。在座的人都没有指责“他”对邓布利多的态度,可能是因为大家和哈利自己一样,已经多多少少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哈利并不仅仅把阿不思·邓布利多当作霍格沃茨校长,魔法界领袖,抵抗伏地魔的堡垒,而是把他当作一位关系亲密的长辈。

凤凰社的成员们并不会过分追究邓布利多家庭的故事,因为这与他为魔法界做出的贡献没有关系。赫敏、罗恩和别的学生也不会在意这些,因为这不影响邓布利多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校长。

但哈利却会觉得,邓布利多没有提过他们的家人葬在同一个山谷里,是一件很伤感情的事。

也许是因为邓布利多确实对他表现出了额外的关注,让他有了这样的感觉。又也许是因为,哈利有点讽刺地想,“大难不死的男孩”过于自命不凡了,在所有人中,居然是邓布利多校长,这个让与他相识一百多年的朋友都坦言“并不熟悉”的人,让哈利认为自己应该是与众不同。


    【……“我实在不能再跳了。”赫敏喘着气说,她脱掉一只鞋子,揉着脚底,“罗恩去找黄油啤酒了。真是怪事,我刚才看见威克多尔怒气冲冲地从卢娜父亲的身边走开,好像他们吵架了——”她放低声音,望着哈利,“哈利,你没事吧?”

      

       哈利不知从何说起,但已经没关系了。就在这时,一个银色的大家伙穿透舞池上方的天蓬掉了下来。这只猞猁姿态优雅、闪闪发光,轻盈地落在大惊失色的跳舞者中间。人们纷纷转过脑袋,离它最近的一些人滑稽地僵住了。守护神把嘴张得大大的,用金斯莱·沙克尔那响亮、浑厚而缓慢的声音说话了。

  “魔法部垮台了。斯克林杰死了。他们来了。”】



罗恩读到这里,看了看四周,把石板举起来,说道:“这就是……这章的结束了。”

一片死寂,居然没有人对这个炸弹般的结局进行评论。


“好了。”邓布利多忽然从交握的长手指上抬起头来,开口说道。大家纷纷舒了一口气,动作起来,好像邓布利多给全场施了一个石化咒语,现在终于解咒了。

“我想你们有很多问题,”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说,仿佛大家刚刚读了一篇令人费解的变形术高级论文,“很抱歉我没有及时解答,因为我也很少从别人的角度看待这些事情,不知道它们听起来像是什么样子。”

“您不需要解答,教授。”赫敏小声说道,“这……” 

她纠结了一下措辞:“这对您太不公平了。”


“我十分感动。”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哈利——在一种突如其来的严厉视角中想到,他可能并不真的这么想,“老实说,我也觉得,就现有的内容说,如果我开始对它们进行逐一反驳,会显得十分愚蠢。”


他对书中“丑闻”的鄙夷态度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好几个人明显地放松了。甚至连德拉科看起来都轻松了一些。

“但是我已经不止一次意识到,我将在这里或多或少地暴露自己人生的关键环节。”邓布利多继续说,“在这种时候,过多的隐瞒只会导致隔阂。”

“然而——”唐克斯说,她似乎觉得非常不安。

“我并不打算现在开始坦白我相当漫长的人生历史,如果有人期待的话,”邓布利多笑了一下,“坐在这里的诸位,都是我相识多年,品德高尚的人——是的,包括你,小马尔福先生。你们中不止一个人甚至曾经把重要的人的性命托付给我。我相信,如果我面对疑问什么也不说,你们中也没有人会背叛我。但是那对你们就不太公平了。”


他深思的蓝眼睛扫过所有的座椅,最后停留在哈利身上。尽管他是那个在讨论坦白自己的历史的人,哈利却感觉自己才是被审视的那一个。


“希望这个想法不要太妄自尊大了,”邓布利多收回目光说,“不过也许可以对当前局势产生一点帮助。我们散会一小时,回来时每个人可以问我一个关于我个人历史的问题,我会尽力回答。如果你没有问题,可以留到后面的内容。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至少会知道,有些疑问能直接得到解答。”


“你们可以让格林德沃先生提问,”他好像刚刚想起来似的,又轻快地补充道,被提起的黑巫师诧异地扭头看他,“根据我们仍在运作的小咒语,目前我不能对他的问题说谎话。”




















*穆尼尔姨妈叫错了哈利假身份的名字。

**阅读时出现的顿号、省略号一般是阅读者的停顿。有时会根据阅读者改变原文人称。可能之后不赘述。

*

一点闲话,我对角色们的感情认识一向比较淡漠。总的来说,尽管他们之间有各种不可断绝的联系,我永远倾向于他们首先为自己的人格服务,被自己的故事吸引,被自己的缺陷束缚。今天我还真花了十分钟思考这个问题:邓布利多对哈利的爱护到了什么程度,能不能使他在当众面对自己人生最大创伤的时候,能分心去关怀哈利的感受?

我的结论是他从心里来说真的愿意竭力保护哈利,但是有时无法及时反应过来,因此显得有些疏远。就像他说自己已经想不起来年轻人的想法一样,他也不太能想起来期待关爱是一种什么感觉,甚至也许是哈利的存在才能让他偶尔回忆起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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