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锋

经过至我碣石,心惆怅我东海。

歧路01

设定为皇室权力较大,体制不完善的君主立宪制国家。

人类已经无法阻止我的脑洞了。


1.

萧景琰从觐见室里走出来时,窗外已经开始下雨。他沉着脸,一步不停地沿着长廊往外走去。列战英快步跟在后面,一边给他递上大衣,一边小声地提醒他。

“殿下,”他说,声音里含着些焦虑,“媒体已经在外面了,您才呆了五分钟,就这么出去……”

“我和父皇不和又不是新闻了。”萧景琰冷淡地说,丝毫没有放缓脚步,“有什么可奇怪的。”

“可是今年是大选年。”列战英说,他也身材高挑,但为了跟上萧景琰的步伐,险些小跑起来。“虽然......陛下的支持仍然是决定性的。如果两党的候选人都认为您与陛下意见相左,那下一季度特区的开发经费,还有海军项目的拨款——”

“如果为了讨好一个陛下,连国防都要扔在一边,这样的党魁我也不想结交。”萧景琰说,已经走到了觐见回廊的尽头,有一条特别通道直接连往常用的小型新闻发布会侧厅。他伸手要去推开那扇狭窄的镶金雕花木门,“还有什么事?”

“是有一件事,”列战英说,这句话成功地让萧景琰的手停在了边框复杂的龙形纹饰上,“霓凰郡主回来了。据说……她有了新男友。”

然而萧景琰也只停了那一瞬。

“哦。”他说。一边推开了门。侧厅里坐着几个工作人员,在校对一堆稿件,见到他纷纷作势要站起来。他把手一摆,意思是不用行礼。他们就又纷纷坐下去了。这反应在特区还算常见,在帝都就显离奇。萧景琰扫了一眼,看到他们的正装领口都别着一个玫红色七角形胸针。

列战英凑到他耳边说:“誉王的人。越来越嚣张了。”

“......那又怎样。”萧景琰说,但说的有点晚,让列战英一时不确定他回应的是哪件事。皇宫警卫齐齐敬礼,靖王腰背挺直,已经走进厅中去了。

他一露面,太常的司仪官拉长调子喊了一声“靖王殿下到——”,先是一阵起立声,紧接着闪光灯的白光和数码产品的咔嚓声响成一片。萧景琰也不说话,脸上也不带笑。等人们重新坐下了,便道:“我回京述职,只回答权责范围内,特区行政和海军方面的问题。”

“靖王殿下,”一位记者在后排举手,站起来后问道,“您在国都也有府邸,国都事务就不提了吗?”

“我七年没有住过靖王府了。”萧景琰说,“要是你们发现暖气出了问题,可以告诉我一声。”

人群中隐约有些低笑声,马上又安静下来。

“南方通讯——听说海军有计划进一步裁减兵力,”前排一位女记者问,“请问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军事委员会还在讨论。”萧景琰说,“或许明年会有结论。”

“您站在哪一边?”她问,“殿下肯定不希望裁军吧?”

“军队有没有战斗力,和人数没有直接关系。”萧景琰说,“我希望能得到最适合海军的结果。”

“一日新闻——根据陛下上个月在冬至节庆上的讲话,”另一位女记者说,“陛下提到军事现代化进展顺利,科技成果超出预期。殿下能透露更具体的情况吗?”

“是海军方面的,暂时不能透露。”萧景琰说。

那记者还要问,她的同事在旁边拉了她一下,她就坐下了。萧景琰并不在意。他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司仪官走过来轻声提醒说:“殿下,快到时间了。”

萧景琰记得预定时间是三十分钟,似乎并没有过去这么久。他犹豫了一下,那司仪官已经对记者们说:“最后一个问题。”

现场不但没人反应,倒是诡异的一静。有两个记者同时举起了手,萧景琰还没来得及说话。其中一个人就站了起来,说:“我是金陵日报——听说陛下与靖王殿下发生了争执,起因是林燮一案,请问殿下这是真的吗?”

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板上。很多人悄悄转脸去看那个记者。萧景琰也不由凝神看了一眼,倒是这记者本人气定神闲,脸上还带个笑。

“我只回答特区和海军事务相关的问题。”萧景琰说。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这位先生,您的新闻不新啊。”

“是吗?”记者悠悠然地说,调子却越来越高,“那么不知......”他还没说完,司仪官大声说道:“发布会已经结束了!”一排警卫从侧间里匆匆赶来,正门关上了,记者们一阵轰然,不安地相顾私语。萧景琰看看司仪官,站起来走过去,引得人们乱糟糟地起身,本子和笔落地的声音连成一片。

那司仪官神色十分紧张,额头见汗,张口就说:“殿下恕罪……”

“这问题好几年前就问过了。”萧景琰说,“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

“这这这......”司仪官支吾了半天,“陛下近日特别关注媒体,”他终于说,“要是......”

萧景琰怫然不悦。

“真的假不了,遮遮掩掩有什么用。”他说,“把门打开吧。”

司仪官诺诺称是,看起来办不成事。萧景琰就去找了警卫,让他们把正厅门打开。再问那个记者在哪里,却说他已经不见了。

列战英站在门口,似乎有话要说。萧景琰没等他开口,先说道:“你帮我问问卫尉那边,我担心他们偷偷抓了个记者。”

“是。”列战英道,又悄悄说,“殿下......属下刚才见到了霓凰郡主。她在外面等您。”

“她找我干什么?”萧景琰问。

“不知道。”列战英说,他也支支吾吾的,憋了半天,终于说道,“她把她那个......她带了一个男人来。”

萧景琰愣了半晌。

“和她订过婚的又不是我,”他说,“你老提这个干什么。”

霓凰身边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清瘦男人。他脸上带着个笑,萧景琰一眼看去,就决定自己不喜欢他。

“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他开门见山地问。

“两年不见,”霓凰说,“你就这么说话。”但她脸上带着笑,给萧景琰介绍道:“这是苏哲苏先生。”

萧景琰说:“你好。”

苏哲给他行了个写在教科书上的平民拜见常服宗亲的深揖礼,萧景琰说:“不必。”

“当今陛下尚礼,”苏哲轻声慢调地说,缓缓直起身来,“殿下平日里还是顺从些为妙。”

“这是我自己的事。”萧景琰直截了当地说。他看看苏哲,又看看霓凰,终于问:“你......还有什么事?”

“我就当个介绍人。”霓凰一眨眼睛,“让苏先生和你说。”

萧景琰于是去看苏哲,对方微微一笑。

“在下是来给殿下报喜的。”他还是用那种轻飘飘的腔调,慢条斯理地说,“恭喜殿下,刚刚躲过一场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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